程誉掐住白袅的下颌,看她肿起的眼皮,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吃完饭,我帮你处理一下。”这种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非常亲密,就像是一对寻常的情侣。餐厅边的落地窗高大,阳光照在了白袅的脸上,把她的小脸照得红扑扑的,她唇角含笑,娇柔地捏男人的脸:“你怎么这么坏呀?”他们这种关系就是这样的。即便她和别人相处再亲近,只要没撞到,那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直面这一切,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程誉抱起白袅, 轻声说道:“希然这边来客人了,让我们走西门。”
她的眼泪还没停。
对于很久之前的事,白袅依旧存着气。
白袅总觉得这一切的祸根都是段希然, 如果不是他当初想抢夺她又不肯娶她,根本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她黏他的时候很黏他,但每每离开他身边, 也是最少想到他的。
“我不走小门,”白袅赌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他的小老婆, 我不要走西门。”
她可从来不是顾全大局的人, 而且也没有什么大局须要她去顾。
方才白袅还怕得要死,现在一到了程誉的怀里, 她的骄纵脾气很快又显露出来, 她胆子真的不大, 但有时候心理素质又是出奇的好。
程誉低笑一声, 哄着她说道:“希然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关系差, 但在白袅面前却几乎不会表现出来。
白袅对这方面的事又迟钝,因此一直没能发现, 听到程誉给段希然说好话, 她要更气了:“你也向着他。”
她是从来都不会反省自己的人。
方才她跟高瞻偷情被发现, 白袅丝毫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她只会怪段希然冷酷无情。
贺宥廷都没怎样, 段希然干什么对她那么凶?
程誉是一个好听的字都不想给段希然说,眼见白袅“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他更是直接就应道:“好,我们不走西门。”
“别哭,”他像抱孩子般搂着白袅, “我没向着希然,我只疼你。”
白袅披着程誉的外衣,她带着兜帽,红着眼眸不再说话,只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
首都的夏天暑气总是很重,共和末期最后一次小冰期结束后,全球的气温都在逐渐升高。
哪怕是到了夜晚,其实也并不冷。
但白袅受了惊,又刚大哭过一场,程誉怕她再着凉,将人紧揽在怀里,上车后就把她用厚毯给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又往她怀里塞了一只小熊。
白袅被厚毯裹着,就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她抱着小熊,坐在程誉的腿上:“刚刚我好像看到有人在看我们,是段希然的客人吗?”
白袅的声音细细的,仍然是有些害怕的情绪:“我们没去打招呼,会不会不太礼貌?”
程誉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都这时候,还关心这种事?”他轻吻了下白袅的眉心,“再吃点东西吧,今天玩得是不是很累?”
白袅被段希然给狠吓了一次,这会儿坐进程誉的车里,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种事实在太过晦涩。
他们之间的规矩看似松散,实则非常严谨。
除了刚开始时,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分开住的,白袅定期会去下一个那里。
这种关系听起来十分荒唐,但这么些年来,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谁有事,就先托人照看,也是非常平常的。
之前白袅还在上学,他们连谁接谁送都安排得很明白。
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偏颇。
上回白袅在高瞻那里待了足足两个月,是很特殊的情况。
但那也是他们几个最近都很忙碌,如果接下来有谁忙碌,须要让人照看白袅,高瞻肯定是排序最后的那个。
白袅跟在他们身边多年,都没有摸清楚规律。
她看似颠簸流离,老是换住所,其实一年到头在他们身边的时间都差不多。
与此同时,游戏的规则也是那样明确。
除非明确说要将白袅托付过去,或是有事请她去玩,如果在另一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不可以动她的。
那是一种很严重的违规。
他们彼此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竟然还真的没人打破过这个规则。
于是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某些时候,总会有些特殊,先前贺宥廷抓到过白袅想跑,在机场把她拦了下来,她特别害怕被其他人知道,于是在他这里付出了些代价。
那次代价非常深重,比被四个人知道也差不了多少。
白袅的通讯设备也是那时候被收缴的。
所以那次的事后,她消停了很久。
可就算是贺宥廷徇私,那也是白袅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帮她遮掩,并没有做出格的事。
那与她和高瞻偷情,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事。
他们都觉得她和高瞻有旧情,有些事常会瞒着高瞻。
白袅其实隐约知道一些,可她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在她最澎湃的青春期,她也只喜欢过她未婚夫一个人。
好多人向她告过白,读书时陌生人也会突然拦住她,递上一封情书,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但白袅是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
钟家是老牌贵族,自诩名门,讲究道德和礼仪,不是一般的清高。
白袅受他们影响很浅,可在这方面,她比他们还要更加传统。
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袅跟高瞻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他这个人是闯进她命运里的,只要遇到他就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他们两个当年闹掰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高瞻那时候放过话,以后再有人设宴,有他就没有白袅,有白袅就没有他。
他是高家的独子,含着金汤匙降世。
跟高瞻那近乎可怖的出身相比,白袅只是一个灰溜溜的小喽啰,如果没有未婚夫撑腰,连跟高瞻敬酒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他没有着意怎样她,不久以后出国。
白袅考上首都大学后,也很快订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段时间的相处就是他们二人生命中最后的交集。
但有高瞻在的地方,就永远会有意外。
他出现之前,是白袅和他们三个闹得最僵的时候。
贺宥廷和段希然同样出身贵族,又有姻亲关系,段希然为了度过程誉的发难,咬着牙将贺宥廷跟白袅的事忍了下来。
他原以为程誉如此,是因为妹妹程意。
但后来段希然才知道,程誉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白袅一人。
所以他姿态放得再低,再如何妥协,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事。
白袅那时候在程誉身边,他是将她直接绑架过去的,跟他的第一个晚上,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的一个夜晚。
程誉的容色冷得可怕,瞳孔里是一片深暗。
他掐着她的下颌,声音里没有一丝柔情:“贺宥廷动你了,是不是?”
那天在段家人的跟前听到程誉那样说时,白袅对他的心就彻底死了,他是个大骗子,比段希然还要混蛋。
她的眼眶红着,报复般地说道:“对呀,我跟他们都……过,这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程誉是军区出身,褪去那层温和的面具后,他的眉眼都凌厉得令人畏惧。
那段时间白袅过得很混乱,他们之间逐渐撕破脸,她经常被喂药,记忆都有些模糊。
段希然彼时还年轻,是家里的大少爷,也没掌什么权。
他一个人敌不过程誉,连白袅都护不住,但他跟贺宥廷联手之后,攻守之势就倒转了。
程誉还没有强势到能和他们两人对着干的程度。
更麻烦的是白袅,她不接受他。
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送到她的面前,她看也不看一眼,每每见到程誉,她就只有一句话:“你怎么还不去死?”
位高权重如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焦头烂额的感觉。
可是这个时候高瞻回国了。
那天的午后,他来到了程家,开门见山地就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有个女孩很喜欢吗?”
“她之前有个未婚夫,现在婚约解除了,她家里也出了点事,”高瞻站在阳光下,“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把她的身份放在你这边?”
他脸上含着笑,神情都是轻松的。
程誉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以,不过你想做什么?”
高瞻的手撑在方桌上,他微微俯身,笑着说道:“我当然是想要娶她。”
方桌的正中央,放着一支漂亮的白瓷。
质地细腻的白色瓷瓶里盛着一束娇贵的玫瑰花,娇艳欲滴,芬芳馥郁。
程誉闻言轻轻笑了,他的容色柔和:“这样巧,我最近也在烦心家里这位要怎么办才好呢?”
高瞻上月才听说程誉养了情人,放在身边亲自照看,十分疼宠纵容,将人溺爱得不像话。
他笑着说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让我见见吗?”
他们关系非常好,多年来都是十分亲近的朋友。
程誉仰头看向灿然的日光,抬起手臂半遮视线,轻笑着说道:“特别娇气,又怕生,上午才跟我闹了脾气,到现在都不肯吃饭呢。”
他的声音温柔,眉眼含笑:“晚些时候,我再带她出来。”
“我那姑娘也娇气,”高瞻柔声说道,“不过她倒不怕生,小嫂子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让她们一起玩。”
两人谈得非常愉快。
如果时光定格在那一天,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谈到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这样的游戏,是一个人都不能再多的,旁人稍多占些时间,就已经能够把人逼疯。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
当初程誉是主动把高瞻拉下水的,共享的主意哪里是他们一起提出的?从头到尾都是程誉的谋划而已。
但是高瞻接受了。
白袅在他们三个争得最狠的时候,已经做好坐山观虎斗的准备。
等到谁成为最后的赢家,她就会成为谁的战利品。
这样的结果白袅并不畏惧,她总觉得她是会有办法的,当初被钟夫人赶走时,她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孩子。
可是她硬生生地让自己在最绝境的时候,从一只小鸟变成了枝头上的凤凰。
白袅对未来总抱有一种强烈的希望。
直到她知道,他们选择了共享的时候。
这不仅意味着她被迫要做四个人的伴侣,更意味着她要接受那前所未有的天罗地网、权势倾压。
所以这么些年,白袅对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一直怀有一种报复欲。
她不甘心,也不安于室。
在经过那么多次刻骨铭心的惨痛教训后,白袅没再敢轻举妄动,最后一次跟那人通电话时,她心底最后的火也差不多熄灭了。
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早已娇妻爱子在怀呢?
可是白袅也做不到,就这样接受她的人生。
跟高瞻偷情的事并不是意外,白袅就是在蓄谋引诱他。
那天她也不记得是在谁身边,就记得在宴席上喝多了酒,她头疼地站在露台边吹风。
高瞻刚好遇见她,他客气有礼地说道:“不舒服吗?要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先回去休息吗?”
他出身好,性格也好。
在他们这种混乱纠缠不清的关系里,有着一种近乎格格不入的清直。
至少在那时候,高瞻在他们那种是个正常得有些不正常的人。
白袅已经用侍从的通讯设备,早就和照顾她的那人通过电话了,再有半小时不到,他大概就会来接她。
她穿着抹胸的浅色礼裙,水眸晃动,轻轻地侧身看向高瞻。
那样一种眼神纯真懵懂,隐约透着孩子气的骄纵,并不是引诱人的目光。
可是白袅的朱唇起合,用口形说出来的却是再荡/媚不过的话语,这种反差天然会带来一种冲击力,她不觉得高瞻能够抵抗。
但他落了她的面子,低声说道:“是不是喝醉了?”
高瞻微微俯身,轻声说道:“我是高瞻。”
白袅突然间很厌烦他这种置身事外般的平静,她莫名地就发了脾气,不想再诱惑他:“你滚。”
她泪水非常多,生气都会忍不住哭。
白袅是很娇气的性子,受不得委屈,连句重话都听不得。
高瞻神情微动,他声音低哑:“只能这一次,袅袅。”
白袅是个拒绝不了诱惑的人,她经常朝他们生气,总是想要独自待着,不愿意跟他们亲近。
但要是将她侍候得好了,她甚至会乖乖地唤人。
白袅非常喜欢别人给她做小伏低,她以前有一群狐朋狗友,总是非常捧着她,说的话也都特别好听,这让她又得意又欢心。
可是到了他们身边后,她就再也没有那样快乐过。
白袅那时候不只是想报复,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要是能让高瞻完全听她的就好啦。
这样在她的阵营里,就会多了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关系给足了白袅快乐,她非常享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跟高瞻偷偷勾手指的感觉。
高瞻无所管顾地在宴席上来找她,就为了暗中悄悄吻她一下,更是特别好地满足了白袅的虚荣心。
好好的偷情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呢?
白袅也不知道,她甚至记不清这种关系持续了多久。
她不是一次两次想过停止,之前某次差点被段希然发现,就把白袅吓得不轻。
他们在露台边接吻,段希然突然过来。
情急之下,高瞻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还好他身手好,不然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就全都玩完了。
这一回的事更是狠狠地给白袅敲了警钟。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了。
今天真的是太幸运了。
段希然开枪的时候,白袅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高瞻这个奸夫更是一点自知都没有,反倒格外的坦然:“你枪法不太好。”
毕竟是过了这么些年,他们所有人都在改变。
可白袅还是想不明白,曾经跟他们这些混账格格不入的高瞻,现在是怎么变得比他们还混账?
消音的枪支没有声响,空气中唯有硝烟的气息残存。
白袅的腿都是软的,如果不是腰肢还被高瞻揽着,她现在站都站不住。
她脸色苍白失血,恐惧到了极点,就只觉得眼眶很疼,泪水却掉不下来。
白袅心底做的全是最绝望的打算,她甚至想到了最不堪的那种结局,这样的游戏规则严谨,其实也是在对她进行保护。
毕竟白袅最害怕的就是一起。
两个人同时吻她,她都受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从急匆匆地来报:“先生!那位先生来了,现在就在待客厅。”
段希然的容色瞬时就变了。
白袅很讨厌段希然那个朋友,之前段希然为了他,把她扔到南洋群岛的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但这一回,却是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救了她的命。
白袅决定再也不骂那个人了。
她趴在程誉的怀里,从混乱的记忆里挣脱出来后,紊乱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车里静谧无声,程誉执着杯碟,喂白袅吃冰激凌蛋糕。
她不久前还在骂程誉,现在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白袅声音软软的:“今天玩得特别累,我还穿了高跟鞋,现在腿好疼,你能不能帮我捏捏呀?”
她在段希然那里也不知道遇见怎么了,眼眸都哭得肿起来了。
眼眶红红的,瞧着可怜。
不过这才没多时,白袅又恢复了活力,还使唤上他了?
程誉吻了吻白袅的眼皮,放下杯碟里的蛋糕,用纸巾擦净她唇边的奶油,将人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
“太娇气了,袅袅。”他轻打了一下她的臀肉,把她摁在腿上。
白袅吃痛地低呼了一声,又生气又委屈,但说过她之后,程誉真的给她捏腿了。
她乖乖地趴在他腿上,没多时就舒服得睡了过去。
白袅喜欢按摩,喜欢被人哄着对待。
她今天的确是累了,十分钟都没到,就呼呼地熟睡过去。
程誉抱着白袅,他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相比于那个人的到来,白袅任性闹腾,以及惹恼段希然,都完全不是事情,程誉甚至连段希然为何生气都懒得关心。
将人接回家之后,一切就算是没问题了。
即便是那人亲自上门要人,也并不是什么事情。
将白袅抱下车的时候,夜幕已经深黑,程誉踏着月色将她抱回卧房,他一条讯息也没看,就那样先在她床边看了很久。
过几天就是独立日了,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只能过些时候再给。
不过可惜的是,活动和游/行也没法带她参加了。
白袅喜欢热闹,独立日这种大节,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错过的。
希望那人只是突然过来,早些能离开,也好让白袅到时候能多玩玩。
程誉看向白袅的睡颜,情绪平静得像是一泉清水。
时过境迁,那人的阴影其实已经越来越浅,白袅因为那个冒牌货也越来越依赖他们。
或许再过些时候,他们就能逐渐取代他。
当然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实现独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程誉对白袅极度地纵容和溺爱,在很多时候,比段希然还要过得多,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可心里也应该知道谁才是最疼她的。
这两年他事情多,跟她也是聚少离多。
如今权力、地位、时间一应俱全,是该让他们的关系更上一步了。
程誉抚着白袅的脸庞,动作很轻地吻着她的额头、眼尾和唇瓣。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只要她不想着离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给她的。
动荡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白袅翌日睡醒时,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头痛。
程誉没有哄她,真的不能那么哭,她头痛得厉害,看向镜子里肿着的眼眸更加难受,索性躺回了床上。
庄晗难得还没有醒。
白袅从卧房的小冰柜里扒拉出来了一盒酸奶,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大半。
她是真的很讨厌庄晗这个冒牌货,但是这两天的情况太特殊了。
盖上厚毯时,白袅还是心有余悸。
偷情被抓这种事,还是让庄晗这种职业攻略人来做吧,庄晗既然夺舍了她的身体,肯定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白袅打定主意要躲在身体里不出去。
如果事情败露,她就假装她是庄晗,不信他们还能怎样?
白袅心理又惧又怕,但不管怎么说,过去一整个晚上,当时的那种绝望和窒息感还是褪了大半。
这个事情贺宥廷是知道的,她算是给他做过心理预防了。
他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太生气。
至于程誉……他虽然麻烦,但是他跟高瞻关系那么好,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而且他们每回偷情,最大受害者好像都是段希然来着。
白袅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等着庄晗和系统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十点了她们还没出来。
程誉让人过来传话,说做了白袅喜欢的早餐。
她硬着头皮下楼,在程誉身边落座。
程誉抚了抚白袅的小腹,柔声说道:“下来这么迟,不饿吗?”
她早已习惯这种亲密,但因为心里有鬼,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眼睛哭肿了,不好看。”白袅睁眼说瞎话,“也不想下楼。”
程誉掐住白袅的下颌,看她肿起的眼皮,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吃完饭,我帮你处理一下。”
这种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非常亲密,就像是一对寻常的情侣。
餐厅边的落地窗高大,阳光照在了白袅的脸上,把她的小脸照得红扑扑的,她唇角含笑,娇柔地捏男人的脸:“你怎么这么坏呀?”
他们这种关系就是这样的。
即便她和别人相处再亲近,只要没撞到,那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直面这一切,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高瞻没让人提前通报,他下车的时候,侍从才紧忙迎上来:“小高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他将视线从那开放的落地窗边收回,轻声说道:“有些事。”
白袅对高瞻的到来浑然不知,她跟程誉闹着闹着,就坐到了他的怀里。
“不想吃那个,”她娇气地说道,“要吃另一个,你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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