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丙寒的膝盖贴着冰冷的瓷砖,像被抽掉了脊柱。她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宋小姐,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宋怜轻蔑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傅丙寒整个人被巨大的屈辱感裹挟。但想到那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她却没法不妥协。宋怜满意了,起身对佣人吩咐道:“好好照顾她,那孩子以后可是叫我妈妈的。”...
池思雨走后,傅丙寒呆呆的坐在床上,被窝里的温度一点点散尽,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拼命的回想曾经,想找出哪怕一个细节,证明池思雨对自己有过一刻的真心……
可是,没有……
只有越想越冷的现实深深刺入她不甘的心。
一夜无眠。
第二天,傅丙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帽子,冷静的打了车往医院而去。
她给池思雨发了信息:这个孩子,我不要了,对你的执念,我也不要了。
登记好信息,傅丙寒便在走廊里等着。
相似的情形,几天前才发生过,可这短短几天,却让她好像过了半辈子。
她如今做下的决定,是谁都阻拦不了的。
傅丙寒等着,却看到一群眼熟的黑衣人匆匆而来,又听到他们抓着护士问:有没有一个叫傅丙寒的来做手术?
傅丙寒心中一惊,她下意识站起身,往楼道里躲。
很快,她便听到了宋怜的声音:“快,把人给我找出来,那孩子可是我的!”
傅丙寒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她退后两步,整个人摔下楼梯。
脚踝处传来剧痛,傅丙寒连痛呼都不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声音。
好在那扇门没有被推开,傅丙寒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去,心里松了口气。
她想起宋怜的话,那潜藏的意思让她不寒而栗。
傅丙寒颤抖着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不知多久,楼道紧闭的门被推开。
走廊的光透了过来,池思雨从上至下,走到她面前。
傅丙寒默不作声,甚至没有看他。
池思雨皱眉,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池思雨眉头一皱,不管不顾的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傅丙寒挣扎间措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身上的痛,心底的痛,在此刻猛然爆发。
傅丙寒不想的,可此刻的痛苦和委屈也是真的忍不住。
她顾不得狼狈和自尊,跪倒在男人面前大哭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回忆和池思雨的点滴,像被架在冰火里循环反复的死囚,全是绝望。
池思雨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等她哭到声音都嘶哑了,才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
傅丙寒通过泪眼看着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只觉从没有一刻他是如此陌生。
她攥紧手,用破风箱似的声音问他:“池思雨,你留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池思雨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怔了一下。
“我来猜猜,是不是你那娇贵的未婚妻不能生,所以你才出尔反尔要留下这个孩子?好让他一出生,便让宋怜接手,成为孩子的‘亲生母亲’!”
池思雨猛然俯身,他捏住傅丙寒的下巴,目光很冷:“闭上你的嘴,别让我再听到你说小怜坏话。”
他没有反驳……
傅丙寒的心狠狠揪在一起,再没有一刻比此刻更痛。
她笑得惨淡,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死寂:“池思雨,我猜中了。可孩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池思雨手上越发用力,傅丙寒觉得下巴疼的快要脱臼,眼泪模糊的眼底却闪动疯狂的底色,她含糊不清的开口:“你……休想夺走……他。”
池思雨一把将傅丙寒的脸按在冰冷的墙上:“答不答应由不得你,要不是小怜要这个孩子,你以为我会留他?”
傅丙寒看着他眼里的冷冽,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自那天起,傅丙寒便住进了池思雨安排的别墅里。
佣人无处不在,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她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
被折断翅膀,还即将被剥离羽毛。
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下,傅丙寒又见到了宋怜。
傅丙寒看着宋怜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四周的佣人全都露出尊敬的神色,口中喊的是:“时太太好。”
傅丙寒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你来干什么?”
宋怜如同女主人一样的坐下,招了招手,便有人将东西放下。
她说:“给你送点东西,好好给我孩子补补。”
傅丙寒攥紧手,压抑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宋怜,你自己生不出,就要抢别人的孩子,你还要不要脸?”
宋怜被戳中了痛脚,眼里瞬间闪过恶毒,不过瞬间,她又恢复了笑脸。
她怜悯的看着傅丙寒说:“傅丙寒,我提醒你一声,思雨哥已经把一部分的财务交给我管理了,就包括……你外婆下个季度能不能续上医药费。”
看着傅丙寒脸色骤然惨白。
宋怜露出得意的笑:“在我面前跪下,认认真真的道歉,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傅丙寒的膝盖贴着冰冷的瓷砖,像被抽掉了脊柱。
她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宋小姐,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
宋怜轻蔑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傅丙寒整个人被巨大的屈辱感裹挟。
但想到那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她却没法不妥协。
宋怜满意了,起身对佣人吩咐道:“好好照顾她,那孩子以后可是叫我妈妈的。”
别墅猛地寂静下来。
傅丙寒不去管佣人眼神,从地上慢慢起来,回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竟有一刻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坟墓中。
半夜,傅丙寒见了红。
别墅里顿时兵荒马乱。
池思雨来的很快,脸上带着半夜被吵醒的郁气,沉声问家庭医生:“怎么回事?”
无人回答。
傅丙寒笑了,眼里全是悲哀:“时先生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思雨看着她惨白容颜,脸色更沉了:“不想笑就别笑!这幅样子看着让人倒尽胃口。”
大约痛到极致就会麻木,傅丙寒现在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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