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徐浩盯着飞蛾撞击顶灯的影子,“哈佛访学的邀请函早就来了。她中午就走了。”方昭突然站起来,毛巾甩在长椅上。“去哪儿?”“找她。”徐浩吹了声口哨:“现在凌晨两点。”“她知道我这个点训练结束。”方昭抓起外套。鹿西的公寓楼下来了一群鸽子。方昭站在树荫下,看着它们啄食地上的面包屑。路灯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心跳逐渐加速。他不知道鹿西在不在家,甚至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听说你买了很多酒”?还是“奥运会快要开始了”?
采访结束后,方昭去了趟711。 他需要买剃须膏,奥运村的洗漱包总是缺这个。收银台前站着个扎马尾的女孩,正踮着脚往货架上补货。 “方哥!”女孩突然转身,差点撞到他。 方昭愣了一下,认出是二队小球员的女朋友,好像叫小雨。她在便利店做兼职,有次队里聚餐还给大家送过醒酒糖。 “买什么?”小雨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有新到的能量棒!” 方昭拿了剃须膏和一瓶水:“不用,谢谢。” 结账时,小雨突然压低声音:“鹿姐上周来过。” 方昭的手指一顿,扫码器发出刺耳的“嘀”声。 “她买了两箱酒,”小雨递过小票,“问我哪种度数最高。” 便利店的空调开得太足,方昭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笼罩在黑暗中的训练馆在深夜依然亮着灯。 方昭加练到凌晨,反手击球的声响在空荡的场馆里格外清脆。汗水浸透T恤时,他听见看台上传来脚步声。 “就知道你在这儿。” 徐浩拎着塑料袋走下来,冰镇可乐贴上他后颈。方昭一个激灵,球直接飞出了挡板。 “操!” “操什么操!”徐浩扔给他毛巾。 “我听说,”徐浩盯着飞蛾撞击顶灯的影子,“哈佛访学的邀请函早就来了。她中午就走了。” 方昭突然站起来,毛巾甩在长椅上。 “去哪儿?” “找她。” 徐浩吹了声口哨:“现在凌晨两点。” “她知道我这个点训练结束。”方昭抓起外套。 鹿西的公寓楼下来了一群鸽子。 方昭站在树荫下,看着它们啄食地上的面包屑。路灯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心跳逐渐加速。他不知道鹿西在不在家,甚至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听说你买了很多酒”?还是“奥运会快要开始了”? 叮。 门锁的指纹识别区亮起绿光,发出熟悉的提示音。方昭怔住了。他的指纹居然还能用。 门开了一条缝,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昏暗。 窗帘拉着,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照出茶几上的空酒瓶。方昭轻轻关上门,鞋底踩到什么硬物,是鹿西的车…
采访结束后,方昭去了趟 711。
他需要买剃须膏,奥运村的洗漱包总是缺这个。收银台前站着个扎马尾的女孩,正踮着脚往货架上补货。
“方哥!”女孩突然转身,差点撞到他。
方昭愣了一下,认出是二队小球员的女朋友,好像叫小雨。她在便利店做兼职,有次队里聚餐还给大家送过醒酒糖。
“买什么?”小雨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有新到的能量棒!”
方昭拿了剃须膏和一瓶水:“不用,谢谢。”
结账时,小雨突然压低声音:“鹿姐上周来过。”
方昭的手指一顿,扫码器发出刺耳的“嘀”声。
“她买了两箱酒,”小雨递过小票,“问我哪种度数最高。”
便利店的空调开得太足,方昭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笼罩在黑暗中的训练馆在深夜依然亮着灯。
方昭加练到凌晨,反手击球的声响在空荡的场馆里格外清脆。汗水浸透 T 恤时,他听见看台上传来脚步声。
“就知道你在这儿。”
徐浩拎着塑料袋走下来,冰镇可乐贴上他后颈。方昭一个激灵,球直接飞出了挡板。
“操!”
“操什么操!”徐浩扔给他毛巾。
“我听说,”徐浩盯着飞蛾撞击顶灯的影子,“哈佛访学的邀请函早就来了。她中午就走了。”
方昭突然站起来,毛巾甩在长椅上。
“去哪儿?”
“找她。”
徐浩吹了声口哨:“现在凌晨两点。”
“她知道我这个点训练结束。”方昭抓起外套。
鹿西的公寓楼下来了一群鸽子。
方昭站在树荫下,看着它们啄食地上的面包屑。路灯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心跳逐渐加速。他不知道鹿西在不在家,甚至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听说你买了很多酒”?还是“奥运会快要开始了”?
叮。
门锁的指纹识别区亮起绿光,发出熟悉的提示音。方昭怔住了。他的指纹居然还能用。
门开了一条缝,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昏暗。
窗帘拉着,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照出茶几上的空酒瓶。方昭轻轻关上门,鞋底踩到什么硬物,是鹿西的车钥匙。
“鹿西?”
没有回应。
方昭走到沙发前,发现鹿西蜷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沓纸。她的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得像实验室的瓷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色。
“......方昭?”
鹿西抬起头,眼神涣散了一瞬才聚焦。她扯出一个笑容。
方昭蹲下来,看清她怀里的纸,是 Nature 的审稿意见,边角被酒渍晕开了。
“你喝多了。”
“嗯。”鹿西点点头,“心情不好,论文被拒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方昭伸手想拿开那些纸,鹿西却突然攥紧了,纸张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方昭的目光扫过茶几,酒瓶旁边是个空药盒,标签上写着“唑吡坦”,半片铝箔还卡在盒子里。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突然说,“只是偶尔需要。”
“多久了?”他问。
鹿西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方昭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戒痕。
“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
“嗯。”鹿西点点头,“我中午的飞机,去波士顿。”
方昭看向客厅。纸箱堆了半边墙,但书架上还留着几排专业书籍,冰箱上的便利贴也没撕。这不像彻底搬走,更像某种临时撤离。
“电解质冲剂我收到了。”他说。
鹿西正在擦料理台,闻言动作没停:“配方改过,更适配。”
“为什么不留张纸条?”
“没必要。”
鹿西收拾完家里的狼藉,摘下橡胶手套。这个动作方昭太熟悉了,每次做完家务,她都会这样,先右手后左手,指节处要往外翻一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方昭数着冰箱压缩机的启动声,第七下时,鹿西走向书架,取下一个塞得满满的文件夹。
“这个给你。”
第一页是一篇论文,《高压环境下运动神经反应研究》,作者栏印着她的名字。方昭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还夹着张照片,去年世锦赛颁奖礼,他站在领奖台上,她在台下。
“我自己做了一些数据记录和分析。”鹿西的声音很轻,“最后一页是这届奥运对手的分析。”
方昭的喉咙发紧:“你怎么——”
鹿西直视他的眼睛,“我支持你。”
窗外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西西,”方昭突然抓住她手腕,“我后悔了。”
创可贴下的伤口微微凸起,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指尖下跳动,频率比平时快。
“我知道。”鹿西轻声说,“但奥运还没结束。”
她的手腕从他掌心滑出,无名指上的戒痕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红。方昭突然明白过来,她早就料到他会在最后一刻动摇,所以提前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好了资料,甚至算准了他会出现。
就像她计算实验变量一样精确。
“波士顿的公寓找好了?”他问。
“嗯,查尔斯河旁边。”
“记得带转换插头。”
“带了。”
方昭注意到她左手小指上还沾着一点墨水,可能是昨天准备邮寄行李时写标签蹭上的。
“方昭。”她在门口停下,“拿个金牌回来。”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像乒乓球落在台面上的那一声“嗒”。
方昭站在空了一半的公寓里,翻开论文最后一页。
鹿西的分析写得密密麻麻,每个对手的弱点都用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建议战术。最底下有行小字:“压力阈值:当你想起第一次拿拍子时的快乐”。
窗外,朝阳正从城市天际线上升起。方昭摸出手机,给徐浩发了条消息:“明天开始,加练反手。”
发送前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帮我查查哈佛附近有没有乒乓球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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