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桑苑来莆仙县看红松林是自个儿提的建议,楚煜便道:“没事儿,师兄不来也没关系,我和陆舟行可以陪着你们去扎帐篷游玩。”桑苑问:“他是什么时候没回你消息的?”楚煜道:“今儿早上七点多钟,他回了最后一条。”...
“你们来个人跟我一块儿,箱子太重,我一个人扛不动。”
抛下这句话后,年轻人头也没回,继续往里走。
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屋顶的瓦片碎了十来块,头顶的烈阳投影在长满野草的地砖上,亲眼看着小蛇溜走之后,岑嘉迟才迈步进去。
李厉别的动物都不怕,唯独就怕这种软体动物,坚持要留在门口做个守门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两人进去后,岑嘉迟知道这种地方容易招惹蛇虫鼠蚁,把身上携带的香包洒在地上,留下痕迹,避免被咬伤。
里屋的房门还算结实,拧开门把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古四角床,床上还挂着没有收起的帐幔,不远处是张一米多高的桌子,桌子上抵墙放着一个红漆木的雕花木箱。
看样子年轻人并没有说谎。
岑嘉迟为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内疚,心思却很快被龙骨拉扯了过去。
若真的一木箱都是龙骨,肯定不会少于三五十片,他心中一喜,没作多想,往木箱的方向走去。
没注意到,身后的年轻人并未跟过来。
这人脸上有汗,此刻灰尘扑了全脸,看上去脏兮兮的,活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只剩下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我靠,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李厉毫不在意形象地直接坐在了人家祖宅的门槛上,嘴里叼了根不知从何处扯来的茅草,剔了剔牙。
忽然听见里屋传来地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怪里怪气的惨叫。
“咋回事!”
他从原地一蹦而起,险些撞了脑袋。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墙角一抹身影掠过,里屋的动静让他不敢追上去,走近了,才发现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两三米宽的大坑,周围没人。
“岑嘉迟?”李厉试探性喊了声。
底下一道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我没事儿,刚才那个年轻人骗了我们,那道惨叫声也是他故意发出来的。”
“这小鳖孙,我就知道他藏着坏呢!”李厉低骂了一句,环顾四周,准备找东西来救人,“我找根绳子拉你上来。”
枕头、薄被、几个烂朽朽的纸皮箱……屋里别的东西没有用,唯独那床帐还能起点作用,李厉三两步上前,用力扯下来。一个庞然大物狠狠地砸在他面门,软腻的触觉让他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炸开,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恰好和那大蛇大眼瞪小眼,大蛇狭长的眼缝微动,缓慢地用尾巴勒紧他的腰肢,充满腥臭的蛇信子从他鼻尖擦过,一股吃了死老鼠的味儿直冲鼻腔。
“你大爷的!
李厉手脚发软,眼前一黑,直接被吓得晕厥过去,脸朝下砸在地上的时候溅了几滴鲜血。
这大蛇似乎知道此人没了威胁,反倒是爬向了掉落在大坑中的青年。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动车,车上冷气太足,冻得桑苑差点原地石化,嘴都冻成黑色的了。一下车,强烈的温差和刺眼的阳光,让他们几人瞬间变为丧尸,浑身发抖,走路歪歪斜斜。
“哎哟哟,小爷要被冷死了。”楚煜打了个寒颤,他满口牙都磕在一块儿了,早知道就多带一件厚外套,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旁边的陆舟行和沈黎站在阳光下暖身子,几分钟过去都不肯挪步。
当时桑苑打电话给沈黎,邀约出行,没想到沈黎叫上了岑嘉迟的好友陆舟行,队伍就扩大了一些。
同一个站台下来的游客都瑟瑟发抖,他们四人夹在其中,倒不觉得太奇怪。
桑苑缓了会儿,才说道:“走吧,该出站了。”
轮椅摸上去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沈黎背着书包推着她和轮椅往前,人群见她们行动不便,自发地让了一条道出来。
出了站,人群各自分散而去。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游客,桑苑心里有些紧张,除了紧张外,还有种不知道被称为何种的情绪,一点点在心里泛滥。
楚煜垂着脑袋给岑嘉迟发消息,满屏的绿色,最早回复的消息竟然还是在今天早上。
师兄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之前肯为了桑苑多次找教务老师,如今又怎么会放他们鸽子,肯定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
等了五六分钟,桑苑声称自己口渴,拜托沈黎去买水喝。
“怎么,联系不上岑嘉迟了?”
楚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猜中,只好道:“我跟师兄说了我们要来这儿找他的事儿,但是他还没回复我的,可能是临时有事吧。”
约桑苑来莆仙县看红松林是自个儿提的建议,楚煜便道:“没事儿,师兄不来也没关系,我和陆舟行可以陪着你们去扎帐篷游玩。”
桑苑问:“他是什么时候没回你消息的?”
楚煜道:“今儿早上七点多钟,他回了最后一条。”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八个小时的时间完全不看手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21世纪。更何况岑嘉迟手头上还有项目要处理,绝对不可能不上线接收消息。
“他应该是出事了。”桑苑眉梢带了些焦急,她让楚煜把手机拿过来,手指微微颤抖,翻开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几人联系上了李老师,得知李老师的儿子在出站口成功和岑嘉迟会面,他现在也无法联系上李厉,看来这两人是一块儿失踪的。
“陆舟行,沈黎,你们先去附近的派出所备个案,我和楚煜去找附近商家查看监控,应该可以看到岑嘉迟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桑苑迅速冷静下来,不过一分钟的功夫,便安排好了人。
“好。”沈黎不太放心地看着楚煜,叮嘱道:“你可千万要小心,绝不能离开她半步。”
“放心吧。”
楚煜将手牢牢地搭在轮椅上,大有一副誓死保卫的意思。
附近副食品店的老板,在得知有学生失踪后,很爽快地调出了监控,他店铺安装的某个角度的摄像头,正好对准了出站口。
画面上的岑嘉迟和一个看起来颇为英气的男人会合,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朝着西南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内。
“你同学往这个方向走,有可能是去搭乘大巴车,或者是找跟他同行的这个男人的车。”店铺老板指着监控视频说道。他是本地人,对附近的情况很熟悉,一般要留在市区里的人,都不会往这个方向出去。
“朝着这个方向走,不远处就是大巴车的总站和一个停车场,他们要不就是去搭大巴车,要不就是去停车场取车。”
桑苑了然地点头,又问道:“老板,这附近有什么乡镇比较特殊吗?或者说,比较古怪的地方?”
“真要说起来的话,有个地方倒是挺符合你说的这一点。”老板摩挲着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眼神飘向了远方,“我们这儿有座山叫做度尾山,山上盘踞着许多条大蛇,传说这大蛇原本是青色的花纹,后来在山上待久了,渐渐地被红松针叶染成了赤红色,看上去犹如鲜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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