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在腰间的香囊,散发着缕缕清香。
这两年来我学了许多东西,除了精湛的舞技,我学得最好的便是制香。
那香,该发挥作用了。
周穆握着我的手,反反复复揉捏。
他本就喝多了酒,眼神也不再清明。
甚至还伸手勾了勾我的下巴:「沈倾容,名字很好听。」
「谢太子夸奖。」
我依旧乖巧,始终没有提前做什么。而是等到香囊里的药彻底发挥作用,眼前人已经有些开始恍惚,我才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卿雪,别闹了,好不好?
「孤心里只有你,但孤日后若当上帝王,前朝后宫必有联系。娶那些女人也不过是为了稳定朝局,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但你始终会是孤最爱的那个人,皇后之位只会是你的,你乖一点好不好?
「卿雪,孤早已心属了你……」
他已然迷糊,却始终念着顾卿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眼里夹杂着无奈和痴情。
作为太子,至今不设通房,不纳侧妃,在外人眼里已然是一个足够深情的男人。
但顾卿雪要得太多。
要一个注定会成为帝王的男人全部的爱。
她明明一早就明白周穆不可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而周穆从来就未曾许诺过一生一世,她却还是嫁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
世间情之一字最伤人。
她看中情,那我偏要亲手毁了它。
我就站在床边,听着周穆的低喃。
倘若我爹娘还在的话,他们会比顾卿雪和周穆还要恩爱。阿爹从不会惹娘亲生气,阿娘也总是温温柔柔,是这世间顶好的女子。
他们会是最恩爱的夫妻。
可这一切,都毁了。
我慢慢坐到床上,俯身看着周穆。他神志已然不太清醒,甚至已经开始模糊,将我当成了顾卿雪。
我面无表情地俯身,伸手一点点解开他的衣裳,眼里却没有半点身为女儿家该有的羞涩。
这世间报复人的方法有千百种。
直接拿刀杀了,那太痛快。
而我有一种更好,更让他们都痛苦的方法,来祭奠我阿爹、阿娘的在天之灵。
翌日清晨。
我才刚苏醒,顾卿雪便来到了太子寝殿。
她一眼就瞧见了床上的我:
「贱人,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顾卿雪尖叫一声,像是遭受了巨大的背叛,伸手就想将我从床上扯下来。
动静闹得太大。
正在熟睡的周穆也终于悠悠转醒。
瞧着不断拉扯我的顾卿雪,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煞白,用力将我推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想要去拉顾卿雪的手:
「雪儿,昨晚我喝多了。」
想要开枝散叶是一回事。
可真当心上人亲眼瞧见了这一幕,周穆还是心疼了。
顾卿雪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恨恨地看了晚.晚.吖我一眼。转而伸手甩了周穆一巴掌,然后捂着脸直接跑了出去。
至于周穆,他迅速扯过旁边的外衫,穿好过后就追了出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过我一眼。
否则,他一定会看到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爬上了太子的床又如何?太子心里还是只有太子妃一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呢。」
站在旁边原本是要伺候周穆洗漱的婢女,嘴里嘀咕着。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
眼里酸溜溜的,发觉我也在看她后,更是直接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你以为爬上太子的床就能山鸡变凤凰了?也不想想太子妃能不能容下你!」
她字字句句皆是针对。
无非就是认定太子和太子妃之间感情甚笃。
我便是爬了床,周穆为了哄顾卿雪,不仅不会抬我当侍妾,甚至还可能因此杀了我给她泄愤。
我连活下来都艰难。
所以,便是连宫女都敢直言骂我。
「多谢姐姐提醒了。」
我慢条斯理穿好衣裳,然后冲着那个婢女点点头,便直接出了寝殿。
是啊。
想要山鸡变凤凰。
首先,我得活下来才行。
所以出了寝殿后。
我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簪子,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洒扫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