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捂着脸，全身冰冷，仿佛浸入在冰窖里。

不想面对。

她不想面对那个夜晚。

也不想面对孩子！

“霍璟，那个孩子是谁的！”

他的话犹如梦魇，环绕在霍璟的耳边。

她双手捧着脸，死死的揪着脸皮，脸都被她揪红了。

上面全是指甲印。

她觉得还不够，又捂住耳朵，不想听外界的声音。

身体很难受，心脏快被抽成两半。

呼吸也快停止了。

她就像溺水的羔羊，在水里扑打着，却无法得救。

她又抓住了头发。

用力抓着，想要减轻痛苦。

泪水越积越多，模糊得她看不清楚自己。

霍璟用很长一段时间去忘记，这是她的噩梦，她心口最大的伤痕。

她不想生下来，无法给孩子光明的人生。

可最后一刻，她感觉到了胎动，孩子也想活着。

她还是心软了。

她想生下来，出狱后，好好赚钱，好好把他抚养成人。

可事与愿违，孩子……不见了。

她们说，孩子死了！

明明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提起。

为什么要狠狠刺她的心脏。

霍璟还在颤抖，陷入痛苦中……

血腥味也在嘴里蔓延开了。

沈林成惊愣了一下，心底不知道什么滋味。

可看到她时，鲜血源源不断的沿着她的手臂滑落。

他大吃一惊。

“惜之！”

他赶紧进入车里，把她抱住，把她的手从嘴里给拿出来。

霍璟死死咬着手指，身上的疼痛才能缓解她心底的痛。

她不想松手。

“别咬了，快松手！”

沈林成看她是下了死口，双眸空洞，就像不知道疼一样。

站在外面的乔芷梨心存恼怒，也因她的举动冷静下来。

目光看着霍璟，她这个症状和他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沈林成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的手拿出来。

手被她咬出了一个血印。

手上不疼了，心脏的疼痛加重，霍璟受不了，用力推开沈林成：“放开我……不要碰我……”

她就像一具坚硬的躯壳，自我折磨，无人能触碰她的内心。

沈林成突然有些无力，无可奈何。

那种无法把她拉回光明的挫败感。

霍璟捂着脑袋，挥之不去的噩梦，呼吸无法缓过来。

她看向窗外，用力的把头撞向玻璃……

车里的空间太小，无法施展过来，沈林成根本就拉不住她。

他只好把车门打开。

乔芷梨双眸阴冷，眼底的戾气越发浓烈。

她是觉得这样，就不用说孩子的下落了吗？

他紧紧握着拳头，心情也沉闷起来。

她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而这时，霍璟从车里掉下来。

扑倒在地上那一刻，乔芷梨长臂一揽，扯住了她的腰身。

她才不足以掉在地上。

她身上没几两肉了。

握着她的腰，能摸到骨头，轻得如同羽毛一般。

乔芷梨胸口有着一股窒息感，厉声吼道：“霍璟，不要以为这样就躲过去了，你告诉我，那孩子是谁的？”

霍璟无法面对过去，那段记忆太痛苦。

而抬起头，看向乔芷梨那俊美的脸庞。

他眼神犀利，过于冷漠，就像是能断绝她活路的死神。

她神色再次惊恐，垂着头，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乔芷梨没有松手，手还用力的拉了几分，冷沉的喊：“霍璟，你装什么装，给我清醒一点！”

霍璟脚已经站不稳了，她耸着肩，想把头埋下去。

而乔芷梨却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她把头抬起来。

低着头的ᴊsɢ霍璟，不可能是霍璟。

霍璟从未在他面前低过头。

她会仰着高傲的下巴，告诉所有人。

“芷梨哥哥是我的！”

她也只会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芷梨哥哥，将来我要嫁给你哦！”

现在呢。

她成了缩头乌龟。

她变得如此不堪。

乔芷梨面色难看，情绪复杂，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需要怎样的霍璟。

他到底要让霍璟变成什么样。

曾经，想让她跌下神坛。

现在，又因为她跌得过于厉害，想让她振作。

他拧着霍璟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直视她那怯弱的眸子，强势道：“霍璟，你怀的野种是谁的，五年前你到底发生过什么！”

霍璟不得已看着他的脸，瞳孔收缩……

“霍璟，你就是个贱货，破鞋，根本配不上乔芷梨！”

“还敢喜欢乔芷梨吗？再喜欢他，我打死你！”

每句话在她耳边响起。

不听话，她就会挨打。

她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不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乔芷梨了！”

“我再也不喜欢乔芷梨了……”

几声撕裂的大喊，犹如被摧枯拉朽了一般，她整个人软倒下来。

精神层次的摧残，远比身体上的折磨要难受得多。

此刻，霍璟呼吸都变得薄弱了。

一根弦崩塌，所有的堡垒都垮掉。

她就像破碎的娃娃，没有了灵魂。

乔芷梨手松了又握紧，却从未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情绪。

她说，她不会再爱乔芷梨了。

这句话仿佛是魔咒。

让他震愣了几秒，没有缓过来。

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林成走过来，想要夺回霍璟。

但可是这一瞬，乔芷梨阻挡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