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竹怀舟有所准备，也被贺瑾年这接二连三的下作打法打出了几分脾气。

他旋身立在竹尖上，反守为攻将竹叶化作利剑朝贺瑾年刺去。

“你自诩名门正派，用的手段竟如此下作，难怪小柠被你养得那般虚弱，时时刻刻想逃离你身边。”

“闭嘴！小柠只是被你蛊惑，只要杀了你她定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贺瑾年不躲不闪，仿佛不觉得疼似的任由那些竹叶在身上刮过，执拗地朝着竹怀舟的下体和脖子刺去。

他眼中神色偏执而疯狂。

“只要你死了，她总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明白只有我会全心全意对她好！”

竹怀舟低低咒骂一声，运起灵力将他的剑招挡下。

“你放屁！你说对她好就是让她受饿挨打，待在你身边多年修为不进反退？”

贺瑾年抹去嘴角的血迹继续道。

“你懂什么？她欲望深重若是继续放任她不加节制迟早会被欲望掌控，沦为欲望的奴隶，此生再无精进的可能！”

“我气她叛逆，教她克制是为了她能在往后岁月常伴我左右，明明已经初见成效，可偏偏你出现了。”

“你明知小柠克制不住却还是用卑鄙手段勾走她，让她沉沦断她前途，实在可恨！”

竹怀舟气极反笑，手中招式也变得越发凌厉。

“歪理！小柠乃魅魔一族，你断她欲望如同断修士灵力，你不给她碰便是和杀她无异。”

“你所谓的初见成效，不过是她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若不是当初我来的凑巧，她早就饿死在剑宗脚下。”

“你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她，如今竟还有脸这样大张旗鼓来找她？”

闻言，贺瑾年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反驳。

“不可能！她明明很健康，那段时间她吃的比平时更多……”

话虽如此，他心底却不受控制地蔓延上恐慌。

他想起那段时间沈蔓柠的反常，她不仅没有往常的活泼，就连被树枝划破的伤口也要好几天才能愈合。

且不论修士的身体根本不会轻易被树枝所伤，就是普通凡人也不至于愈合那么久。

难不成他真的害了她？

思及此贺瑾年手中灵力微滞，眼神渐渐清明。

刚想细问却发现一根藤蔓不知何时突破了灵器的防护朝他迎面而来贯穿他的胸口。

他甚至还没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便已被藤蔓砸落在地。

竹怀舟缓缓走到他面前，一柄竹扇直指他面门。

“这一击我是替小柠打的，你口口声声为她好，却将重伤的她丢在危险重重的秘境，连一丝灵力都不愿渡她。”

“哪怕到现在你都没有关心过她的伤势，只拿着你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道理逼她屈服。”

“如今她日子好过些了，你竟又来打搅她的生活，还真是阴魂不散。”

闻言，贺瑾年心头一痛，竟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五脏六腑被打得错位，灵气也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竟是连站立都困难。

贺瑾年强打起精神：“所以你是来替小柠报仇的，死在你这个妖修手下倒是屈辱。”

竹怀舟的扇子转了个弯，在身前打开慢悠悠地扇着风。

“我不杀你，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小柠的事，这条命该由小柠亲自来取。”

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层层叠叠的竹林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小柠！

贺瑾年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上前却被听见动静的竹怀舟掐诀定在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竹林之后。

良久，他才颓然地闭上眼睛。

罢了。

沈蔓柠既会亲自来杀他，他们便还有相见的机会，也不用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