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宁,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了!快叫人来,给若宁准备点吃的!”
他一连报出五六个程若宁喜欢的菜名。
可程若宁抬手制止了管家。
“我来看你,是想请你好好活着的。”她开门见山,“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别人会说,你是思念我成疾,把自己折磨死了,会影响我的名誉,以后,叫我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呢?”
谢斯安怔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若宁是来跟他说这些的。
没有安慰、没有劝告、不含丝毫的爱意。
只有冷冰冰的、从她自身利益出发的请求。
细细回想起来,她刚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是他一步步撩拨,将不谙世事的她,拖进了感情的漩涡。
而现在,她抽身离去,干净利落。
徒留他一人,在旋涡里痛苦挣扎。
18
可偏偏,她说的在理。
如果他为她而死,势必影响她日后的人生,那么他欠她的,就更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
“若宁,你够狠。”
程若宁没说话,只是掰开他的手,将酒瓶拿走,地上的酒瓶杂物也一并被她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她熟练地打开衣柜,挑出谢斯安常穿的衬衫,递给他,静静看他穿戴整齐后,转身吩咐管家准备清粥小菜。
她陪他吃了一顿饭。
然后,又看着他吃了药。
做完这一切,她礼貌地说了再见。
毫无留恋,转身就要离开。
“若宁!”
谢斯安在她身后呼唤。
程若宁脚步顿了顿。
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又不疾不徐地朝屋外走去。
她没有回头。
谢斯安心中一阵阵钝痛,他宁可程若宁打他、骂他、指责他、折磨他。
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理智、优雅而淡然的模样。
“我不会放弃的!”他朝她的背影大喊,“若宁,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程若宁对此毫不在意。
她回到白家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的灯光柔和而昏黄,衬得厨房里格外明亮。
岛台前,白邵骞正背对着她,不知在忙碌什么。
她悄无声息地走近些,才发现,他是在准备料理。
他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超级富二代,自然是不擅烹饪,所谓料理,也不过是切得歪七扭八的鱼片之类,摆盘也很糟糕,正中间摆的萝卜花一看就是市场买来的。
程若宁不由失笑。
白邵骞听到声音便回头,一见是她,不由红了脸,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有的吃不错了,不许笑!”
程若宁忍得辛苦:“好好好,我不笑。”
话虽如此,她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
“今天怎么想起做饭来了?”
白邵骞也不隐瞒:
“因为你今天去了谢家。我担心,你跟姓谢的旧情复燃,所以要做点什么来留住你。”
程若宁讶然:
“你是在吃醋?”
“是啊。”
吃醋也能这么自信坦然地说出来,不愧是白邵骞。
“我只是怕他死了。”程若宁含糊道,“如果我的上一任雇主为我而死,会影响我在保镖届的名誉吧。”
“真的是这样吗?”白邵骞拉长声音,说到最后,尾音带了笑,“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下一秒,男人的气息侵近,温热的唇吻了上来。
程若宁瞪大眼睛,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谢斯安吻她时的样子。
像野兽,像魔鬼,像疯子,疯狂索取她的一切,丝毫不顾她的意愿。
可白邵骞不一样。
他的吻如蝴蝶振翅,很轻的一下,然后,笑意盈盈地直视她的眼睛,似乎在问她,是否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