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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紧不慢的问,“你在哪见过?”
阮绵消瘦的肩膀颤了一下,仓皇的向我摇头,“鹿小姐,我从未想过攀高枝,虽然我来季家主宅勤工俭学,是季总授意的,但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当佣人。”
“你这副样子,算什么安分?!”
要是季澜星的腿没有受伤,她已经扑过来扇阮绵一个耳光了。
但轮椅依然阻止不了她的行动,季澜星转着轮椅过来,抬手就往阮绵脸上扇去。
阮绵后退一步就能避开,但她没有避开。
季澜星的巴掌稳稳的扇在阮绵脸上,在她雪白柔嫩的脸颊上,留下鲜红的巴掌印。
“季小姐,你怎么能打人呢?!”
阮绵捂着自己瞬间肿起来的那半张脸,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季澜星骂出声。
我婆婆呵住她,“澜星,行了!”
豪门世家讲究体面,苛待佣人的事要是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我坐在餐桌上,喝了一口燕窝粥后,吩咐别的佣人,“去拿条热毛巾,给阮绵敷个脸。”
“妈,等妄臣回来了,再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我不急着揭穿阮绵,我倒是看出来了,阮绵想利用信息差,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这时候,把阮绵赶出季家,在我婆婆眼里,阮绵和我老公更说不清了。
阮绵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她挨了季澜星一巴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既然你们要赶我走,那我走就是!”
她说着,转身就跑上楼去收拾行李。
我坐在餐桌边未动,季澜星终于反应过来,她喊来其他佣人:
“把那个女人关进保姆房里,在我哥没回来之前,不准让她离开半步!”
佣人们匆匆跑上楼,楼上传来了阮绵反抗呼喊的声音。
*
入夜,季妄臣和公公回来了。
我陪着婆婆坐在客厅里,她坐立难安,又不好拿这种琐事,去打扰我公公。
这漫长的一天,对我婆婆而言,是个煎熬,她向来是个没主见的人,遇到事除了听我公公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终于等到我公公回来了,立即起身迎上去,为我公公脱下西装外套,候在一旁等我公公换上居家拖鞋。
季妄臣走进来,佣人上来想帮他脱西装外套,他摆了摆手。
他修长的手指扯松了领带结,往我这边瞧上一眼,估计就看出来,我专程在这里等他。
“一直在家里陪我妈?”我老公问我,他的手臂已经勾在我的腰上,“你今天一天都没给我发消息,问你吃了没有,在做什么,你也不回。”
我老公像只失宠的小狗,眼巴巴的等着我去摸他的狗头。
我神色幽幽的瞥了他一眼,“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件事。”
季妄臣把我揽入怀中,他俯下身来,短发剐蹭着我的头发,从鼻腔里喷出的热气,落在我的肩颈上。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想你啊,老婆~”
我一天没搭理我老公,好像引发他的分离焦虑了。
季澜星坐着轮椅,从电梯里出来,她身后跟着两名佣人,那两名佣人一左一右的控制住阮绵的双臂,她们像押犯人似的,把阮绵从电梯内带出来。
“放开我!好疼啊!”
阮绵的声音软糯,她的脸上布满干涸的泪迹。
她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像两颗发肿的水蜜桃。
“哥!”季澜星喊了我老公一声。
我公公一见阮绵这副样子,他就变了脸色,“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这样对她?”
阮绵眸光闪烁的直视着我老公,像见到了救星。
“爸,她偷了我哥的衣服和……”
一想到季妄臣的内裤也被阮绵私藏了,季澜星的鼻子都气歪了,当着季妄臣和我公公的面,她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没有!”阮绵每次的反驳,都很无力。
季澜星把衬衫拿到我老公面前,“哥,这是你的衬衫吗?”
我老公看了眼她手里的白衬衫,“衬衫都长一样,我哪知道这是不是我的。”
阮绵提醒他,“季总,你曾在会所的包厢里落下一件衬衫。”
我老公想起来了,他看了眼衬衫袖口上的黑曜石袖扣,辨认出这确实是当时被我弄湿的那件衬衫。
我老公的耳尖莫名红了起来,“对,这是我的。”
季妄臣在人前,向来不苟言笑,在最在意他的人面前,露出一丝丝羞涩的情绪,都会被捕捉到。
季澜星胸膛起伏,呼吸明显急促了。
我老公看向我,“发生什么事了?”他不理解,这件被弄脏的衬衫,应该待在垃圾桶里的,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那这个呢?”季澜星不死心的拿出那条豹纹内裤。“哥,这是你的吗?”
阮绵叫起来,“别问了!”
季妄臣表情嫌弃,“不是我的。”
阮绵小声在嘟囔,“季总是不会承认的。”
我老公听到了她的话,无语道,“不是我的,我承认干什么?”
阮绵不去看他,像在负气的说,“那就当是别人的吧。”
她这么说,反倒像在帮我老公掩盖什么。
我公公皱着眉头在问,“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阮绵回答,“季总在会所里落下了衬衫和内裤,我就是想帮他洗干净,再还给他。”
我公公看向季妄臣,那表情像是抓到了儿子出轨似的。
“妄臣,你欺负了这个小姑娘,可是要负责的!”
我老公立即反驳,“什么欺负?我丢掉的衬衫被她捡走了,我需要负什么责任?”
阮绵在一旁摇着头,“我不需要季总负责。”
“我要对你负什么责?”
阮绵闭上眼睛,眼泪掉落,提高了声量,“我都说了!我不需要季总对我负责!”
我老公那表情,明显被无语到了。
他抿着嘴唇,连同下颚线也绷紧了。
我公公正义凛然的在说,“妄臣你得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你既然玷污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那必须得负责!”
“爸,你脑干缺失了?”
他们父子之间火药味越发浓重,我公公瞪直了眼睛,那表情如同在秉公执法的判官一般,“你不愿对这个小姑娘负责,那我得对你上家法了!”
“爸。”我幽幽出声。
“时梨,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公公要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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