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温言软语的逗皇上和皇后开怀大笑的宁莹,闻言嘴角闪过一丝讥笑。
“父皇母后,匈奴人为何会送礼物给阿姊。”宁莹一脸不解。
皇上和皇后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
画卷刚要订到宁清手中,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将画先呈上来。
匈奴本就是外邦,宁清又才为质归来,突然送礼,还不知道是何居心。
所以皇上决定亲自过目。
小太监恭敬的将花卷呈了上去,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接了过来,恭敬的递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正欲伸手之时,宁莹抢先一步拿到手中。
“父皇,就由儿臣帮您打开吧,您不必劳累!”
宁莹笑颜如花,当真是体贴入微。
皇上欣慰点头,“莹儿真是懂事!”
皇上夸赞宁莹,宁莹越发笑得开心。
皇后娇嗔了父女两一眼,道,“皇上,您就骄纵这丫头吧。”
皇上开怀大笑。
“朕便只能再骄纵一年了,越泽热孝一过,莹儿可就要嫁做人妻了,就见不着咯。”
皇后一听,当即红了眼眶,虽还有一年多,可现下这么一想,已经是觉得很是不舍了。
宁清低着头,心中只觉得发冷。
今日这场面,倒是显得宁清很是多余。
可是她偏偏做不得主,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一家和睦。
裴云间抬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怜惜的看着宁清。
皇后抹了抹眼泪,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宁清,连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不说这个了,莹儿快将画卷打开,给父皇母后看看,究竟是何物。”
宁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画卷轻轻展开。
本来还一脸笑意的皇上和皇后,脸色突然大变。
宁莹歪着头,看着画卷,似乎很是不解,这画的究竟是什么。
也未察觉自己身边的皇上和皇后已经齐齐沉下了脸。
殿下众人不由得越发好奇,画卷里究竟是什么。
皇上正欲让宁莹将画收起,宁莹却抢先一步走了出来,将画卷朝着宁承业那边偏去。
“王兄,你看看,这是什么?”
皇上和皇后大惊失色,一下子竟忘记制止。
宁承业本就为上首,是以宁莹拿画卷的方向,男宾那边的人也看得个清清楚楚。
一众人,吓得脸色都白了,除了宁承业和沈越泽,其他人都将头低了下去。
似乎宁莹害怕忽略宁清,又将画像朝向宁清。
“阿姊,你看,这画的是什么,我怎么觉得画中这怪物,同你好像。”
宁清抬眼看去,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摔成碎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她披头散发,身披羊皮,跪在地上的画像。
宁清怎么也想不到,此画竟然会出现在大楚。
出现在楚京的皇宫之中,又怎么会被宁莹公之于众。
女宾这边的反应和男宾如出一辙,全都将脑袋低下。
只有宁清,依旧是一脸天真的模样。
“阿姊,你怎么怪怪的?”
宁莹笑的人畜无害。
还是宁承业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一把将宁莹手里的画夺走,然后撕碎。
宁莹似乎是被宁承业吓到了,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莹儿发那么大的火。”
宁承业恨的眼睛通红。
他知晓宁清去匈奴,必定受辱。
那日她浑身上下的伤,便能知晓一二。
可是亲眼看到宁清被褥的画像,他知觉心中的怒火快要将他吞噬了。
宁清啊,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匈奴人怎么敢,怎么敢!
宁莹还在用帕子捂着脸哭泣,却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阿姊,你怎么打我。”
宁莹不明所以。
“清儿,不要!”
皇上和皇后同时出声。
宁清此刻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此刻和宁莹同归于尽。
都是她,都是她!
若不是她的阿娘,调换了自己,又怎么会毁掉宁清的一生。
宁清趁站在身侧保护皇上的御林军不注意,一把将其佩刀抽了出去。
一刀刺向宁莹。
此事出乎众人的预料,所以猝不及防。
宁承业反应过来,刀尖已经刺到宁莹的心口。
宁承业急忙一把捏住刀身,不让宁清往前捅去。
鲜血顺着宁承业的手心流了一地,他却仿若不知。
宁莹所站的地方刚好是桌子前面,惨白着一张脸,退无可退。
“清儿,住手,不要。”宁承业焦急喊道。
宁清仿佛中了邪一般,眼睛直直的看着宁莹,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沈越泽连忙飞身上前,一个手刀将宁清劈晕,一把抱住了她。
“长公主,得罪了。”
宁清只觉眼前一黑,手上力气全无,失去了知觉。
宁承业连忙将手里紧握的刀扔在地上,蹲在地上查看宁莹的伤势。
只是,眼里虽有关切之情,但是更多的是对宁莹的猜疑。
大殿之中,不乏有比宁莹年纪还小的人,他们看到画卷,却将头连忙低下。
宁莹却一脸天真,宁承业觉得,或许宁莹是装的。
宁莹此刻痛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一看宁承业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她就慌了神。
“王兄,阿姊为何刺我。”
宁莹眼里还是懵懂,宁承业摇了摇头,很快的否决了自己的怀疑。
宁莹自小就是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如此天真。
不知此画像为何物,也是正常的。
“快,传御医!”
皇上惊呼嘶吼。
同皇后两人慌忙走到桌前,连忙跑到宁清的面前想要去查看宁清。
此时两人心中皆是愧疚,他们的女儿啊,竟然受了那么大的耻辱。
正当二人想要蹲下来之时,身后传来宁莹低低的哭泣声。
“父皇...母后...莹儿好疼啊!阿姊...阿姊为何刺我啊。”
皇后一顿,与皇上对视了一眼,便齐齐回头,去查看宁莹的伤势了。
宁清被劈晕,应该是无碍的。
眼下,宁莹似乎伤得比较重。
其实,两人没有先看宁莹,也是和宁承业一般,心中对宁莹的行为有所猜测。
可是,转身对上她那双无辜的眼睛,皇后又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自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怎么可能如此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