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昀神色一滞,不由地皱眉:“这不是我们二人的房间吗?”
容姝但笑不语。
这地方在明漪没进门前,的确是他们两人的卧房,来了后,便成了她一个人的。
她没再管他,自顾自去了盥洗室。
沈书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给她递梳子和香膏。
容姝没什么表情地接过,心里却是有一瞬的松动。
留下来,回到以前那样,不好吗?
可容姝又想起孟知清的那句话:“心在一隅,芝麻大点的烦恼都能压死你。”
继续和沈书昀在一起,总会有同样的或者其他的事情,将她压死。
既然已经明白,又何必放弃走的机会,在后宅守着沈书昀磋磨一生?
洗漱完,容姝坐到床榻上,沈书昀见缝插针地贴过来,抱住她。
“好姝儿,心里别气我了,行吗?夫君真知道错了。”
容姝的手轻轻地抵着他,无声地抗拒着。
和丈夫的生活里出现另一个人,她是不愿的。
这么些天,被他不经心的对待,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不适已经冒出了头。
为何要和别人一样活?为何要成为第二个母亲?4
为何要待在后宅中,和孩子一同等待丈夫的到来?
无论沈书昀做什么,纳妾的事情一开头,两人的关系已经无济于补了。
可沈书昀也比其他男人好上太多,手段强硬了些,却留了余地,想留下她,又不想伤了她。
但她和沈书昀根本说不通,两人的世界,本就是不一样的。
她也不指望他能理解,只希望自己的温顺能麻痹他,找到带小钦离开的机会。
见容姝不语,沈书昀长手一揽,将她压到床上。
他牢牢拘着她,俯下身亲她,却被她偏头躲开,这个吻只落到她的耳畔。
沈书昀一时动作顿住,温热的呼吸在容姝的耳边,两人皆静默。
容姝侧头看着床边的帷幕,片刻后静静道:“我不想。”
以往的许一次别扭,沈书昀带着她往床上一滚,便将事情揭过去了。
沈书昀闻言直起身,眼眶泛红,却不管不顾地要拆开她的寝衣。
容姝伸手摸出放在枕头下的发簪,干脆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中带了泪。
“别再磋磨你我二人的情意了,老爷。”
沈书昀一怔,又被她这声“老爷”砸到。
他动作停了,定定地看着容姝的眼睛,心里的酸涩更甚几分。
沈书昀忽然想起以前的容姝,在他面前开怀又毫无负担的笑,叫他书昀、书昀哥哥。
可现在,那双带泪的眼睛就是她脸上唯一有波动的地方了。
他喉咙发哽:“姝儿,我们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容姝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泪几经流转,始终没落下来。
“老爷,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沈书昀目光发空,有些茫然地想。
是我让她变了吗?
可是又有哪个男人是不纳妾的呢?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生活的呢?
沈书昀看着容姝,忽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了,别开头,翻身下了床。
容姝心头一松,侧头不看他,朝里睡了。
之后,沈书昀并未推门离开,容姝的神经也紧绷着。
两人无声僵持。
就在容姝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之际,感觉到身上的薄被一掀动。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动,又被身后的沈书昀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