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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淮瞥了林煜一眼,没说话,反而是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
  林煜见燕淮如此,便也只能歇下请太子妃的心思。
  燕淮许久才回来一次,东宫总管顺势向燕淮汇报府中的事宜,以及探讨燕淮生辰宴的事。
  毕竟再过半个月就是燕淮的生辰了,实在耽误不得。
  前几次生日,燕淮都不在京中,此次能在京中过生日,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
  但家中主君的生辰宴一般都是主母操办的,可谢昭华的种种行径,他还真不敢贸然让谢昭华插手。
  燕淮在书房,一边听总管汇报,一边在批改奏折。
  他今日穿了一袭黑色蟒袍,金线绣成的蟒纹盘旋于上。
  这两年建崇帝有意培养儿子执政的能力,每日便会分来一部分奏折让燕淮批改。
  晚间送到宫里,他再过目,若是建崇帝没什么异议,便会按照太子的意思执行。
  臣子的奏折往往很长,而真正决定一切的是那奏疏上寥寥几笔的批红。
  而那定人生死,左右朝野的朱批,此时正握在燕淮手上。
  他又批了几道折子,才接过林煜递来的茶水。
  总管见缝插针道:“此次生辰宴,殿下是否要太子妃操办或者插手?”
  燕淮的手指一顿,才缓缓揭开茶盖。
  总管问完后,心都提了起来,他身材不高,体型偏瘦,因为紧张身子有些蜷缩,像根黄瓜条。
  但大婚前,燕淮曾说婚后东宫的大小事宜皆由谢昭华处理。
  他自然不敢不问。
  雾气从热茶中涌出来,缭绕的白雾里,男人的轮廓深邃,更加难以揣摩。
  他将茶水送入口中,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道:“不必。”
  那样子似乎在处理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
  总管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又有些支支吾吾。
  总管跟随燕淮多年,少有这样的时候。
  燕淮自然察觉出来,他目光一凛,“还有何事?”
  上位者的威压顷刻而下。
  那总管一怔,不敢再犹豫地说:“今日早晨太子妃乘车往南边去了。”
  他说罢,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燕淮坐在案前,手指摩擦起腰间的玉白色绳结。
  绳结是蛇字结,约一指宽,一尺长,燕淮常挂在腰侧,他顺手将首尾一捏,将绳结团成一个圈。
  林煜是燕淮的贴身侍卫,整日里跟在燕淮身边,最会察言观色。
  他见燕淮神色间没有不耐,便一边磨墨,一边道:“我朝历代女眷可以出门,太子妃在府里待得发闷,出去逛逛也是寻常。”
  “但是……”总管又有些犹豫,“太子妃说她是要去锦绣坊。”
  这句话瞬间让气氛诡异起来,燕淮手中的绳结也顺势恢复原样。
  锦绣坊在北边,与南边完全相反。
  太子妃这明显是在撒谎。
  至于为什么撒谎……
  林煜眼前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一个人影。
  ……
  待管家下去后,整个屋子里都静得可怕,仿佛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即便见惯了大场面的林煜也有些紧张,他退居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恍然想起。
  今日中午,太子殿下与几位大臣约在聚仙阁的相见。
  而那聚仙阁正在锦绣坊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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