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呆在原地。
“是她先拿东西扎我…”
“砰！”
爸爸手里的茶杯用力砸在我头上，顿时眼前一片晕眩。
宋屿珩眼里流露出关心，蹭得往我这迈了一步。
却被周玥玥拉住了。
妈妈扑过去搂着周玥玥，哭天抢地。
“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自己是个死瘸子，就嫉妒玥玥要害她。”
“她对你那么好，还把自己的旧衣服分给你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爸爸l̶l̶l̶声音像结了冰。
“真是个灾星，我们一家人原来好好的，你一回来就害人。”
“早知道……还不如死在外头。”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
这就是我拼了命要回来的家，这就是我十二年来思念到夜夜哭醒的爸妈。
额头的血流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我也没有心力再去擦。
我低声笑了。
“是我不识相，打扰你们一家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
宋屿珩挡住了门，眉头拧着。
“周禾意，你能不能别那么任性？我盼了你…不，叔叔阿姨盼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快，向叔叔阿姨道歉，向玥玥道歉。”
我想甩开他，可是宋屿珩正好掐住了我刚才被周玥玥刺穿的胳膊。
剧痛猛地刺激神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再尝试辩解，鞠躬道歉。
“爸妈，对不起。周玥玥……对不起。”
“请问，可以松开我了吗？”
爸爸看着我额头的血，神情别扭。
“你怎么都不知道躲呢，疼不疼？”
“对啊，爸爸扔得也不快，姐姐明明是可以躲开的，怎么不躲呢？不会是故意想让爸爸内疚吧？”
周玥玥一脸无辜。
爸爸脸色变得难看。
“还好玥玥提醒，差点被你骗了。把你养父母电话给我，我要好好问问他们，怎么把我女儿教成了这样。”
我凄惨笑了。
回家到现在，爸妈从来没问过我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这是第一次，却是质问。
“他们不是我的养父母，他们只是买家。”
“他们没有教过我任何事。只会在我因为太饿，偷吃了一个馒头时，用针缝起我嘴。只会在我想要逃回家时，用斧子砍断我的腿。”
我挽起裤腿和袖子，一道道疤痕遍布在皮肤上。
宋屿珩嘴角绷紧。
爸爸垂在两边的拳手攥得紧紧的。
“他们怎么敢！”
妈妈看红了眼眶，伸手想要抱我。
“可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怎么可能有人会这样？”
周玥玥皱着眉，话里透着天真烂漫。
“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惹得长辈那么生气？还是说，这都是疤痕贴啊？”
这话一出，爸爸眼里的失望几乎溢出。
“养恩比生恩还大，你竟然上眼药冤枉你养父母，真是个畜生。由一见百，我算是明白他们要为什么打你了。”
妈妈深深眯起眼睛。
“要我看，这些伤还都算轻的。只有重打重罚，你这种人才会安分听话。”
十二年来所有为了回家而挨的打，这一刻，都具像化砸回到我身上。
心心念念的回家，只是一场笑话。
这次要走，没人再拦我。
“让她走，不知道从哪儿学的用离家出走威胁人。”
巷子里，周玥玥追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跑了，真没意思。”
“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周玥玥嘴角挂着讽刺。
“你知道就好。告诉你吧，其实当年是我撺掇妈妈把你丢掉的，我告诉她，只要你不在了，家里就会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