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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睁眼,虞殊兰竟发现此刻正穿着大红嫁衣。
  身上还残留着蒙汗药的味道,这一切像极了她出嫁那天。
  “主子安排的人已得手,现下,这轿子里,坐的可是虞大小姐虞殊兰。”
  “待会儿送往北辰王府,反正添着盖头,也看不清是与谁拜堂,此事若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虞殊兰正准备掀开轿帘看一看情况,轿子外却传来两个小厮的声音。
  虞二小姐才是真凤命?抬往北辰王府?换嫁......
  虞殊兰确认自己此刻是重生了。
  “凤命?呵呵。”
  众人不知,上一世东宫被围之际,替虞尚书来东宫办事的老管家为求自保。
  将当年虞尚书狸猫换太子的秘密告知了裴寂和虞殊兰。
  她方知,原来虞尚书在娶了出身名门的崔氏女之前就和徐妍有了奸情。
  同天分娩,偷梁换柱,嫡庶易位,原来她虞殊兰方是真嫡女,真凤命!
  既然那狼心狗肺,目不识珠的太子,前世就打定主意不想娶她。
  那她便将计就计,嫁给太子的皇叔,北辰王。
  裴寂向来自食其力,不信凤命之说。
  在寻回嫡女身份之前,她不必再受前世那刻骨铭心的偏见之苦。
  若没有她,替裴成钧做尽了委屈之事,难不成一向高傲的裴成钧,还能得到群臣力荐,登上太子之位?
  既知凤命在手,何须如前世那般任人宰割。
  属于她的,她会一一向那些欠她的人索要回来!
  泥潭的滋味,也该叫他们尝尝了。
  “咱家是齐王身边的刘公公,齐王听闻民间素有闹喜的习俗,怕今日有人不知轻重,冲撞了两位新娘子。”
  “特遣御林军守候,两位小姐莫怪,只需坐在花轿中,切勿走动即可。”
  花轿外一道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御林军的脚步声传来。
  彼时,大皇子裴成钧还未曾获封太子,只是齐王。
  虞殊兰心中泛起疑虑。
  上一世并未有御林军随行,如今刚换过新娘,齐王便如此大费周章,还特意嘱咐新娘不得走动。
  莫非,有人知道自己会提前醒来?故作此打算。
  难道说,那人也重生了?!
  “喜轿起!”
  随着内侍官高喊一声,顿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直行一段路后,虞殊兰察觉轿子转向北行,她悄悄掀开盖头一角,侧身窥视风吹起的轿帘之外。
  果不其然,御林军全部跟随起了她这一队,而不是虞知柔南行的那一队。
  随后,她瞥见身后的十里红妆,迟迟不见尾。
  那是她真正的母亲崔氏嫁入尚书府所带的一百零八抬嫁妆,如今却全数给了假女儿虞知柔添妆。
  至于她的嫁妆,有徐姨娘在,怕是都变成了石头和被褥,跟着进了齐王府吧。
  既然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嫁妆,自然是不能旁落她人。
  回门之日,她要让这嫁妆,名正言顺的成为她这个北辰王妃的囊中之物。
  “喜轿落!”
  虞殊兰被喜娘搀扶下轿,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君,走完一干流程,待听到内侍官一声礼成,她便被引到葳蕤院的喜房中。
  待到夜色如水,前府道喜进酒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吱呀”一声,喜房的门被裴寂推开。
  他退却婢女嬷嬷们,径直朝新娘走去,似是在完成强加在身上的差事一般,掀开盖头。
  只见那新妇眉弯如柳,眼含秋水,上扬的眼尾又增添了几分明艳之姿,朱唇点绛,微微侧着的脸庞在烛光摇曳下,更添几分欲说还休的妩媚。
  饶是心狠手辣,不沾女色的裴寂,此刻也不禁有些愣神。
  “王爷,齐王那边差人来报,虞家大小姐上错了花轿!二小姐已然与齐王拜堂入洞房了,怕不能再换回来了。”
  裴寂身旁的侍卫赤风此刻火急火燎的闯进喜房来报。
  虞殊兰朝赤风的方向看去,看来这裴成钧当真是重生了!
  上一世恨毒了我,没有让他娶到凤命虞知柔,这一世刚一得逞,便来假意提醒裴寂。
  她本是想圆了房,坐实了这桩婚事,现下裴成钧如此举动,恐怕是欲让裴寂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与她退婚。
  裴寂嗤笑一声,不徐不缓的将盖头放在房中八角圆桌上。
  饶有兴致地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单臂置在桌。
  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剑眉轻挑,侧首看向虞殊兰。
  “方才掀盖头时虞大小姐似乎并不惊讶?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本王娶凤命之女。”
  这话,分明是试探!
  上一世裴寂娶了虞知柔,婚后并未与她亲近,始终对虞知柔冷冷淡淡的。
  而虞知柔的初夜自然献给了登上太子之位的裴成钧。
  想来裴寂也没有多刻意想要娶虞知柔,加之裴寂不信凤命之说,如今只是探探她的口风。
  “皇叔莫怪,阿殊确实知晓此事。”
  虞殊兰一时没有改过口,按照上一世的叫法,唤了裴寂一声皇叔。
  “皇叔?看来虞大小姐是一心认准了我那身为皇子的侄儿。”
  裴寂眼中一改先前的玩味,竟然暗暗升起一抹杀意。
  虞殊兰见状拿起手帕,假意装作柔弱可欺的模样,带着些许哭腔。
  她前世为裴成钧曲意逢迎,在那些官夫人面前整日奴颜婢膝。
  再加之从小瞧徐姨娘邀宠耳濡目染,她早已习得装柔弱,卖可怜这一招。
  然而,这一次不同以往,他日皆为他人,今后则是为己。
  “今日阿殊醒来,就发现已经在王爷的花轿上了。”
  “阿殊本来是想趁四下无人注意,悄悄换回来,可是......”
  虞殊兰加重了哭声:“可是谁知,齐王竟然!竟然唤来了御林军!”
  “我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看到那锋利的剑柄,早就吓破了胆,哪能......那还能再询问。”
  裴寂目光如刃,那双瑞凤眼中透出寒意,骨节分明的手轻敲着扶手,似是在权衡对她接下来的打算,退亲......
  虞殊兰微微抬起噙着泪水的双眸看向裴寂,绞了绞手帕,咬住红唇,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从上一世和裴寂的交往中,她何尝不知裴寂要的是真真实实的好处和证据。
  前面那些自是她装的!
  要让猎人对猎物上瘾,就要让猎人先享受狩猎的过程。
  这好处若是给的太早,又如何能叫皇叔上瘾?
  做了铺垫,现在才是好时机。
  今晚她必须要睡了皇叔,做实这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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